- 諮商專欄 -
第一次晤談的心理準備
情商EQ心理諮商所  所長 陳永龍 博士 (2019/04/11)

蓉華跟心理師預約了下個星期二下午接受第一次心理治療。這兩天腦中老是困惑著不曉得該如何跟心理師談起自己的遇到的困擾,心中常想著: 接受一次晤談能否解決內心深處的困擾。
 
偉強鼓起勇氣打了兩次電話到心理諮商所,原想預約心理諮商,但當電話響了兩聲,他不知如何開口表達自己的問題,便先將電話掛掉。
 
父、母親陪同就讀國二的美惠第一次走入諮商所。當坐在晤談椅上時,父親說出的第一句話是: 對於美惠的晤談,我們做父母親的都相當緊張。

許多心理師在專業養成中,都曾接受過心理諮商與治療,能感同身受來談者走進諮商室時的不安、坐在晤談椅上的焦慮。因此,當您像偉強一樣拿起電話、填寫預約表單的剎那間,其實已經展現您的勇氣,並想要在您的人生作一些努力及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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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晤談為何會比較緊張?
不少第一次接受晤談者,心理上難免感到緊張,可能是不知道心理諮商與治療將如何進行、擔心自己不被心理師接納,或害怕在晤談的過程中情緒失控。然而,在來談者逐漸分享困擾的過程中,可以感受到心理師對其傾聽、同理、支持,而舒緩其內在的焦慮與疑惑 (Ardito & Rabellino, 2011)。
 
文化上,「家醜不可外揚」的想法多少存在人們心中 (Gilbert, Bhundia, Mitra, McEwan, Irons, & Sanghera, 2007),這或許道出了美惠的父母親晤談前焦慮的原因。因此,要鼓起勇氣與他人談心事、成長的秘密,不禁想起父母親過往的告誡而有莫大的不安 (Larson & Corrigan, 2008)。值得一提的是,在諮商室的晤談不同於與其他親友、同事的交談分享,因為會談的主要目的是: 心理師透過其專業的能力協助來談者改善困擾; 而對於個案隱私的保護,心理師也受到相當嚴格的規範。換言之,「家醜不可外揚」的情況並不大適用於諮商室的情境。

第一次晤談要談些什麼?
若您跟蓉華一樣,不知如何開始談起是很常見的情況。在晤談之前,不妨稍微想一下是什麼困擾著您。此外,在第一次晤談時,心理師常會與來談者一起討論以下幾個問題:
- 怎麼會想進行心理諮商與治療?
- 面對此一困擾多久了?
- 此一困擾如何影響到您 (如工作、睡眠、人際關係)?
- 平時都如何面對、處理上述的困擾或壓力?
- 您希望心理諮商與治療對您有何幫助呢?
 
面對這些問題,有時來談者會擔心自己的回答不好 (例如在困境中,有點想改變,但又不想改變的心境)。其實問題的答案並沒有對與錯之分,只要憑著個人的感覺,表達當下的心情即可。若有不明白之處,心理師可以再提問。另一方面,在諮商與治療時,有任何的問題,也可以向心理師提問,心理師也會盡其專業知能與您討論。
 
由於每位來談者的議題不同,心理師也會適當的調整其對話的內容。若您的議題與憂鬱症狀有關,心理師則會多了解您的憂鬱程度、情緒變化、憂鬱情緒來源等議題; 若您的議題與感情有關,心理師則會多討論您與伴侶間的互動、溝通與衝突; 若您來談的議題與職涯有關,心理師則會詢問較多職場遇到的人際互動、工作壓力及生涯願景。
 
只接受一次晤談就能夠解決困擾嗎?
有些來談者跟蓉華有類似的心境,期待心理師能夠在一次的晤談中解決她的困擾,可能反映來談者想盡快從苦惱中解脫的期盼。過去研究發現:有部分來談者的確從一次的晤談中,學習從不同角度看待問題、增進自我的了解 (Simon, Imel, Ludman, & Steinfeld, 2012)。這樣一次性的晤談,可稱為「心理諮詢」(American Psychological Association, 2007)。在僅一次的會談中,來談者較難以深入探討其困擾來源、處理壓力或創傷,未來仍可能再遇到類似的問題; 然而,在時間、資源(例如經濟能力)有限,且問題較不複雜的情況下,想嘗試體驗晤談的效果、獲得心理師的專業回饋,是可以選擇的方式。
 
整體來說,本所採用的模式屬於短中期心理諮商與治療模式,每一個療程大約六至八次(視個人情況而決定療程的多寡),在第一次晤談結束前,心理師會初步與您討論她(他)對您心理困擾的評估,後續晤談中也會持續確認晤談的進展 (請參考本所相關文章,「什麼是心理諮商與治療?」)。
 
第一次晤談後的心情如何調適?
在第一次晤談時,生活中堆積已久的困擾有機會重新被檢視,而與之相關的思緒則可能一併被勾起浮現腦中。在困擾尚未顯著改善前,這些思緒仍可能在晤談後的休息時間、工作空檔、夜晚入睡前盤繞心頭,這些都是第一次諮商後(甚至在後續的晤談)很自然的反應 (Levitt, Butler, & Hill, 2006)。
 
面對這些思緒有兩種處理方式:
一、若發生這類感受不必苛責自己、覺得自己特別怪異,倒是可安慰自己這是可預期的狀況。
二、若此思緒干擾到作息,則可將它們簡短的寫下(例如利用三、五分鐘的時間做簡短摘要),帶到下一次晤談中與心理師討論 (Levitt et al., 2006)。
 
當您閱讀完此篇短文,對於心理諮商與治療仍有尚未解答的問題,歡迎與我們聯繫,可以在電話中簡短的諮詢或第一次晤談與心理師討論。

備註:
1.  為考量個案隱私,故事中主角並非真實個案。
2.  本文版權為情商EQ心理諮商所擁有,未經過同意,不得轉載。


參考文獻
American Psychological Association (2007). Guidelines for education and training at the doctoral and postdoctoral levels in consulting psychology/organizational counsulting psychology. American Psychologist, 62, 980 - 992.
Ardito, R. B., & Rabellino, D. (2011). Therapeutic alliance and outcome of psychotherapy: historical excursus, measurements, and prospects for research. Frontier in Psychology, 2, 1 – 11.
Gilbert, P., Bhundia, R., Mitra, R., McEwan, K., Irons, C., & Sanghera, J. (2007). Cultural differences in shame-focused attitudes toward mental health problems in Asian and Non-Asian student women. Mental Health, Religion & Culture, 127 –141.
Larson, J. E., & Corrigan, P. (2008). The stigma of families with mental illness. Academy Psychiatry, 33, 87 – 91.
Levit, H., Butler, M., & Hill, T. (2006). What clients find helpful in psychotherapy: Developing principles for facilitating moment-to-moment change. Journal of Counseling Psychology, 53, 314 – 324. 
Simon, G. E., Imel, Z. E., Ludman, E. J., Steinfeld, B. J. (2012). Is dropout after a first psychotherapy visit always a bad outcome? Psychiatric Services, 63, 705 – 707.